【忘羡】暗杀（杀手夫夫复仇记）⑨
第九章
本章破案完毕。
PS.
NG=Not Guilty
出庭律师办公室的隔间很宽敞，偏深色的装潢让室内的气氛并不显得那么轻松。桌上成堆的卷宗被灯光映成暖黄色，少了些原先白惨惨的冷气。
宋岚拿过一沓装订在一起的案件摘要，用钢笔在首页标上了NG的字样，着墨很深，看得出执笔者是一个严谨的人。他把卷宗放到一旁，揉了揉眉心，不自知地透露出些许倦态。见窗外暗夜茫茫霓虹闪烁，他才想起来看一眼表，随后开始整理桌上的东西。
正当此时，敲门声响起。他开门，见门口站着一个陌生的少年。
魏无羡难得正色，脸上诚恳却毫不掺假。宋岚比他要高一些，看着这不速之客，神色在惯常的清傲之外，还有一丝疑惑和戒备。
魏无羡微微欠身，郑重道：“云梦江氏魏无羡，冒昧来访。”他深吸一口气，再直起身时，看向宋岚的眼神坚定决然，“宋律师，今日不请自来，是有一事相求。”
蓝忘机将手中细口瓶举到眼前，瓶中透明液体被灯光穿过，随着他动作微微摇晃。
魏无羡进门关门落锁一气呵成，毫不见外地两手撑桌坐了上去，曲起一条腿看蓝忘机晃瓶子：“搞定了，你呢？”
蓝忘机停下动作看他：“嗯。”
公家法庭的庭审当天，有世家子弟旁听。
江澄没有跟魏无羡一起。他坐在旁听席上，眼神不时瞟向律师席，脸色复杂难辨，像是不悦又像是担忧。
坐在旁听席最前的蓝忘机脸上仍然看不出情绪。
片刻后，魏无羡走在宋岚身边，闲淡地进了法庭。他难得穿了正装，黑色西装恰好勾勒出颀长的身形，虽然青涩未褪尽，却已能看得出细腰窄臀的模样。领扣深黑，灯光打在上面，不时折射出细微的光亮。
宋岚穿着黑色的律师袍，胸前抱着一叠案件摘要，神情严肃，身形高挑，行走间气度凛然。魏无羡手里却没拿东西，看上去像是心不在焉，一手插兜，散步似地踱到了实习律师的位置上。
旁听席上的世家子弟惊得下巴都要掉了，只蓝忘机和江澄两人神色不同。蓝忘机面无表情，江澄表情复杂。
开庭全员起立。魏无羡也跟着站起来，坐下时姿势依然不端，斜过身扬起下巴，用余光微微睨了旁听席一眼。
旁听席上，王灵娇的笑容有些凝固了。
控方给出的证据很充足：案发现场留下的指纹，与被告相吻合。死者的血液中发现高浓度氰离子，被告的房间垃圾桶里，发现没来得及丢弃的一次性注射器，其中残留有氰化钾溶液。
宋岚坐得端正，神情肃然；魏无羡靠在椅背上，双手交握放在胸前，笑盈盈地听着。
“……被告是死者接触的最后一个人，两者曾发生争执。”控方证人仍在陈词，魏无羡嗤笑一声，举起手出言打断：“不好意思，我每天都在跟人发生争执——面对傻逼，人的容忍度是有限的。”
控方证人的陈词还没有结束，主询问尚未开始。即便是到了交叉询问，也不会有魏无羡这个“实习律师”说话的份。见他这时放肆打断控方证人，法官看向宋岚，目光中的严厉几乎化为实质：“宋律师。”
出乎所有人的意料，向来对人对己近乎严苛的宋岚，在这一刻却保持了沉默。
魏无羡伸了个懒腰，傲慢地站了起来，不紧不慢道：“案发现场留下的指纹，与被告相符合……我想提醒各位的是，每个进入教化处的人，指纹都在第一天被提取存档，调用与伪造指纹，对于某些人来说，并不是什么难事。”
他将控方证人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，继续道：“在案发现场，大面积的草木断裂，泥土被翻起多层，显然死者经过了长时间挣扎。要是如你所说，致死原因是高浓度的氰离子，他的死亡时间会更短。事实上，大剂量的氰化物注射只是杀死他的最后一根稻草。”
“杀人之后好几天，作案凶器还明目张胆地丢在房间里，也没有伪造的不在场证明。控方描述的凶手，实在是很嚣张……但是很不巧，她无意中留下了不在场证明——多亏了教化处的坏毛病，在哪里都喜欢装摄像头。从训导室到就寝门禁的一路上，还有……门禁里的座钟。”
魏无羡转向旁听席，弯起眼角笑得挑衅：“真凶可以在死亡时间内有完美的不在场证明，也可以调走所有训导室到门禁的警卫，拆了显而易见的监控，却漏了最重要的一个。”
魏无羡望向法官，后者似乎已经忘记他在违规陈词，看着他一言不发。他接着道：“真凶大概有个不良嗜好，喜欢慢慢折磨人直到死去。如果按控方所说，直接注射大剂量的氰化钾，而不是费尽心机伪造死因，嫁祸会容易得多。只可惜她把氰化物当成了最后解决的工具，在死者垂死的时候送了他一程，也给栽赃行了方便……案发现场草木茂盛层层掩盖，她又是怎么迅速确定死者位置的？”
他从桌上抽出一张纸举起，道：“不好意思，没有提供完整的证据——我不是信不过公家的司法院，忘了而已。”他对着那张纸，缓慢照述道，“死者曾接受声带手术，全身麻醉——完全失去意识的全麻。对照医院的仪器使用记录，同时期有体内植入仪被调用。人体定位芯片的植入，对于一个利令智昏的医生来说，并不是什么难事。”
魏无羡离开实习律师席，一手负于身后道：“氰化物中毒的死亡症状，跟重金属很相似。但是死者显然曾经怀疑过这一点，去医院做过血检，排查了常见的微量元素，一切正常——除了金。没有任何人，会在血检的时候想到金。”
说话间他已经走到了旁听席，负在身后的手出手如电，死死扣住了王灵娇的手。她想甩开却不能，神色在狠戾中带了慌张，怒声道：“魏无羡！你做什么！”
魏无羡神色不变，笑意却未达眼底，看向她的目光里有厌恶与冷然：“亚硫酸金钠本身没有毒性，进入人体之后却会被置换出金。但你忘记了一点，长期接触亚硫酸金钠之后，溶液的残留不会被轻易洗干净……”
他松开手，看王灵娇已然变成暗紫色的手指，无视了周围一片惊讶抽气声，举起手晃了晃，懒散道：“这上面呢，是氯化锡，一种无色无毒的试剂，只是在混合金之后，会变成暗紫色……或许王处长的手是纯金做的？”
王灵娇脸上血色终于褪尽，嘴唇颤抖却说不出一句话来，最后无力地垂下手，瘫坐在了椅子上。
魏无羡不再看她，回到实习律师席，对着陪审团一字一顿道：“在验明尸体内金含量之前，但愿你们还留有作为司法裁决者的操守和尊严，对得起被无辜陷害的人，也对得起你们的良知。”他收敛轻狂神色时，看起来很认真，“回到陪审室，用你们曾宣誓遵守的法律准则，做出唯一正确的判断。”
等待裁决结果宣布的间隙，魏无羡走出法庭，有风挟着湿气迎面而来，吹得他有些睁不开眼。他斜倚在背风的墙上，闲闲答道：“……当然不是，我才不知道哪里装了摄像头。”
他扬起手，冲江澄摇了摇，眼里尽是狡黠：“你以为我真能弄到氯化锡？诈她而已，没想到她还深信不疑，蠢。”
“……猜这是谁的主意？”他笑着揽过一旁蓝忘机的肩，后者被他带得晃了晃，脸上不见端倪，伸手想推开他又默默收了回去。
“蓝湛，你这人蔫儿坏。”
裁决结果宣布。
“陪审团是否已就判决结果达成一致？”
“……关于谋杀的指控，被告人是否有罪？”
魏无羡仍然漫不经心地靠在椅子上，侧过身对旁听席上的蓝忘机眨了眨眼。
“无罪。”
TBC.
PS.
江家主法（私设在后文解释=w=），所以Wi-Fi对庭审程序很熟悉，在见宋岚的时候也要搬出江家撑腰
出庭时大律师穿律师袍，实习律师穿正装
梗自豪斯医生
回忆杀结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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