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忘羡】暗杀(双线杀手复仇,顺便谈个恋爱)②
第二章
*高能预警,下饭预警
*Wi-Fi黑化预警
*这个故事告诉我们,一定要爱护小动物
贫民区的矮房如同挤挨的鸟笼,密集而不起眼。房顶上的雨棚大多撕裂得苟延残喘,垂死挣扎着。烧烤摊早就打烊了,留下挥之不去的劣质煤灰悬浮空中,在电压不稳的路灯下幽灵般游荡。
魏无羡推开锈迹斑斑的门,没来得及开灯,身体已经先大脑一步做出了反应,失去了最后一丝力气,顺着门滑到了地上。他费力地抬起头,看了眼墙上的开关,估计了一下高度,决定暂时放弃开灯。
光明诚可贵,生命价更高。深谙保命要紧的魏先生翻了个身,以肘撑地,艰难地朝房间爬去。
爬到半路,他蹭了蹭手上的灰,庆幸地想,幸好自己今天穿了黑衣服。当回人形拖把,倒也不亏。
好不容易爬到了床头柜前,魏无羡抬起沾满了灰尘的手,颤抖着拉开了抽屉,翻腾出了一屋子塑料碰撞的脆响。终于摸到一管针筒,他费力地取出,随即毫不犹豫地,狠狠扎进了自己的手臂。针尖入体,穿刺静脉,透明的液体被推入血液,流向四肢百骸。
魏无羡长长出了口气,松开手,身子一歪就靠在了床沿上,任针管扎在自己的手臂上,像一座诡异的碑。
他突然觉得自己像个垂死的鸦片病人,一时被这想法逗乐,在黑暗中无声地笑了起来。
毕竟按理说,自己应该是个死人。
现在是个半死人,赚了。
拔下手臂上的针筒,魏无羡也不爬上床,就靠在床沿上闭了眼。
迷迷糊糊间,他想起来,清明快到了。
房间里没有钟,层层的遮光窗帘吞噬了所有光亮。因此魏无羡再醒过来的时候,并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。
他爬起来,掸掸衣服上的灰,拨开窗帘看了一眼天光,终于见到了难得的晴天。
——终于不是灭顶似的阴天了。
魏无羡的心情稍好了些。迈步走出房间,一时心血来潮,决定去给自己扫个墓。
江家的一大片墓碑,都被安放在了墓园最晦暗的一角。
魏无羡踩着起伏不平的泥地,折断挑衅到自己眼前的树杈,面无表情地想:温家还是挺给人面子的,至少立了个碑。
他走过几个墓碑,上面有熟悉的面容,却没有停留。径直走到了自己的碑前,蹲下身,看照片上的人笑得张扬,一脸不知进退的恣意轻狂,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。
沉默了许久,他伸手摸了摸墓碑,让冰凉的触感和指尖温热交错,感叹道:“小伙子,你可真是英年早逝的典范啊。”
感慨了一番天妒英才之后,魏无羡才想起“扫墓”这件正事。
他收回手,退开一步,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,自己的墓前并没有想象中的草长三尺。墓碑冰冷却光洁,干净齐整得一看便是刚被人打扫过。
不仅是自己的,整片江氏墓园都洁净得跟这片幽暗的泥沼格格不入。就像是在污泥中勉强挣扎出一方容身之地的树,蓬勃而绝望。
没想到江家的故旧,居然有幸免之人,清明时分还不忘来追思一番。故人之心灼灼如此。
魏无羡离开的时候,在身侧的几块墓碑处停留了一瞬,终究还是没敢转过头去,哪怕只看一眼。
“如果,我还能回来……”他有些恍惚地想着,随即摇了摇头,把这个假设从脑海里抹去了。
入夜。
王灵娇从情报处的大门走出,细高跟在水泥砖上敲出刺耳的脆响,工作时利落盘起的卷发此刻披散下来,被夜风吹起,像是一面妖异的招魂幡。
她鲜红的指尖勾着一个漆黑的袋子,摇摇晃晃地,似乎还有液体在其中。
殷红的唇角有隐约笑意,浓重的妆容挡不住眼中灼烈跳动的火苗,仿佛是急不可耐地等待着什么。
豪宅的客厅里,垂挂了各式的灯,在房子主人进屋后被尽数打开。不同色泽的光线交错,织成了一张诡谲的网。笼罩在了客厅中央巨大的圆桌上。
圆桌四周,大小不一的动物标本簇拥着围绕,玻璃眼珠透亮,却几乎反射不出灯光,眼中死气如一潭深渊,沉着痛苦与不甘,竟是一个死不瞑目的姿态。
王灵娇扫了一眼圆桌周围的标本,神色温柔得如同初恋少女注视情人。旋即将手中袋子放在桌上,解开袋口,嗅了嗅,眼中透出一丝沉醉。
袋中物体被横陈桌上,是一张雪兔的皮毛,血肉分离不久,还沾着未变色的鲜血和残存的肌肉组织。
桌前的女人穿着高跟鞋,衣装齐整一丝不乱,此刻抽出手套戴上,贪婪地注视着雪兔皮,手中撒下零碎的石膏粉,拉开了今晚盛宴的帷幕。
王灵娇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迷上动物标本的。
她享受处决动物时,那种完全由自己控制死亡进程的快感。动物在手中疯狂挣扎颤抖,发出又像哀求又像诅咒的嘶声嚎叫。这时她会视它们的表现,决定折磨的时间长度。
对动物如此,对人也是。
她至今还记得杀江厌离时,情况差点脱出自己的掌控范围。那个女人看似柔弱,却到死都没有开口。所有的手段都用尽了,最后刑架上的人几乎只剩一副骨架残留,惯常温和的眼却如无底深海,其中是从未有过的戾气翻涌,竟然和虞紫鸢如出一辙。
虞紫鸢……当时也是很棘手。
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不愉快的记忆,王灵娇皱了皱眉,低下头,继续专注于面前的雪兔皮,目光瞬间又变得柔和而痴迷。
她在腿骨上缠了棉花,从箱子里取出金属支架,自言自语道:“死了的才好啊,这样,就是我一个人的了。”
什么时候能把温晁也做成标本呢?
她抚了抚雪兔柔软的毛皮,开始认真地考虑这个问题。
叹了口气,她抬眼扫视了一圈桌边的标本,凝视它们通透的玻璃眼珠,喃喃道:“还是你们最乖了。以后,可要一辈子陪着我啊——”
忽然,一声轻笑从身后传来,王灵娇骤然回头,电光石火间,颈间刹那已被刺入了冰凉的针尖。
她却根本没有看清眼前人的动作。
下意识地,她弯折了指间的金属丝,成了一个锋利的弧度,眼神瞬间狠戾,抬手朝来者的颈动脉划去。
黑衣青年脸上笑容不改,周身却笼罩一股冷冽之气,面容俊秀而苍白,笑意森然间,轻松躲开了袭来的金属利器,指间注射器转成了一个刁钻的角度,活塞被缓缓按下,清透的液体开始汩汩注入静脉。
看清了来人容貌,王灵娇双眼蓦地瞪大,脸上瞬间失了血色。一张妆容精致的脸,妖艳至极又惊恐至极,竟像是百日见了鬼一般。
“魏——”剩下的话,被顷刻爆开的灼痛堵在了喉咙里。声带像是被生生锉断,再发不出一丝声音。自颈椎而下的每一寸血肉仿佛被烈火灼烧,以骨为柴,燃出了溶血断肠的痛苦。
“一辈子陪着你?”魏无羡抽出注射器,眼睛和嘴角微微弯了起来,“问过它们的意见吗?”
王灵娇无可控制地剧烈挣扎起来,混合着剧痛和恐惧的尖叫被化学药剂尽数堵死,剩下的,只有嘶哑的气音还在做无谓的挣扎。
魏无羡的目光越过她,看了一眼桌上的雪兔皮,闭了眼,作惋惜状:“我还是来迟了。”
指间一把解剖刀冷光闪烁。魏无羡转回目光,眼中三分残忍,七分愉悦,用刀刃抵住王灵娇下颌角,将触未触地游走,嘴角弧度不改,语调却陡转阴鸷:“既然喜欢标本……”
他握住刀柄的手轻巧地转了一个弧度,刀锋一闪,尖端瞬息没入了颌骨之下。面容在灯光下明俊至极,唇间一抹笑意却带出了十足的戾气:“那就亲身体验一下?”
第一道蜿蜒的血口,自胸骨凹陷处展开,是桌边鹰隼标本双翼的形状。
无数的动物环绕在圆桌周围,玻璃眼珠平静透亮,注视着第一幕戏剧的开场。
城市灯光的暗角,隐没了蓝忘机的身形。
长久的等待,即使耐心如他,也有些焦躁。他抬起手,借着幽暗的月光看了看表,离约定的时间已经过了一刻钟。
远处钟楼的钟声仿佛催促,在夜色中显得尤其令人不安。
蓝忘机将手按在了腰间的枪柄上,迈步要走出这片让人心焦的阴影。
一阵淡淡的血腥气止住了他的脚步。
“相当恶心。”魏无羡把玩着手中的镊子和骨剪,评价道,“不过她家器物倒是齐全,填充棉和粗细针线几乎堆满了一整个柜子,石膏粉的种类都晃得我眼花。”
“第一次做标本,差点忘记贴标签——名称、性别、采集地点。”魏无羡像是在回忆自己的某件杰作似的,语调玩味又冰冷,“最后挪上标本台的时候啊……”
“魏婴。”蓝忘机低唤了一声,却是个生硬的打断,“一定要这样吗?”
魏无羡停下手中动作,却没有转过头。他身上的血腥气尚未散去,整个人笼罩在暗影里,恍若地狱里的修罗入世。
沉默片刻,他抬眼看向蓝忘机,眼中情绪不明,唇角却已然上弯:“一定要。”
灯火通明的豪宅里,动物们簇拥着王灵娇,玻璃眼珠相仿,静静地注视着门口,等待着第一个访客。
“以后,可要一辈子陪着我啊。”
TBC.
Q:羡羡给自己注射了什么?
A:养乐多。【不是毒品不是不是不是!!!
Q:墓是谁扫的?
A:下雨冲的。
我在很认真地回答=w=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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