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忘羡】论羡忘和系统的兼容性（一个想逆CP的系统）⑨
第九章
两人将温苑安置在云深不知处，一路西南直下往夔州而去，沿路御剑凌空，不多作停留。系统可能是恐高，也可能是晕剑，一直到夔州，都奇迹般地没有再出来废话。
魏无羡挂在蓝忘机身上，迷迷糊糊地，落地的时候只踉跄了一下，立即被一双骨节修长的手稳稳地揽住了腰。他半真半假地“哎哟”了一声，顺势靠在蓝忘机怀里，抬手扯过他抹额尾巴在手指上绕了几圈，不怀好意地笑道：“累，走不动了。”
蓝忘机垂下目光，刚好对上魏无羡漆黑眼珠里一点笑意，正目不转睛地望着他，耳尖上顿时飞快地泛起一抹粉红，不自在地移开眼，道：“白天。”
魏无羡故作惊讶道：“我知道现在是白天？我不过是想休息一下再走，含光君你想什么呢？”
蓝忘机：“……”
魏无羡啧啧道：“没看出来，冰清玉洁的世家楷模含光君，一板一眼从不逾矩，实际上一肚子坏水，动不动就想搂搂抱抱占人便宜……哎哎哎你干什么呀！仪态！注意仪态！要是被人看见你的名声还要不要了……哎哟疼死了疼死了放开我自己走！”
蓝忘机恍若未闻，一直把魏无羡拖到了人烟熙攘的街上才松手。魏无羡毫无诚意地挣扎求饶了一路，这时手上禁锢一除，赶紧退开几步，离蓝忘机远了些，捂心口道：“别过来，天哪，可怕的男人，一言不合就动手，如果我再多说两句，你是不是就要把我压到地上再堵住我的嘴，再用抹额捆我的手……”
蓝忘机眉尖微微一抽，道：“……别闹了”
见蓝忘机如冰似雪的神色终于浮现出一丝裂痕，魏无羡肚子里笑得放肆无比，脸上绷住表情，佯装正经道：“好啦，不闹了。你这人真是的，明明是自己做的好事，还不让人说，一说就害羞，羞什么呀？干那些事的时候怎么不知羞了？脸都不红一下……哎打住打住，别过来啊，我问你，知不知道这附近有什么打听事情的地方？”
蓝忘机还没回答，魏无羡已经自言自语地接了下去：“不知道对吧？嗯，也是，以前哪次问路问事不是我出马才搞定的？夔州这种地方人多眼杂，路边抓个人来问肯定不靠谱，要是遇上个姑娘你更不乐意了。不如找个人来人往，能听到闲言碎语奇闻怪事的地方……”
蓝忘机道：“隔一条街，有酒馆。”
魏无羡打了个响指，喜滋滋道：“这可是你自己说的，那我就不客气了！”伸手自然地揽了蓝忘机的肩膀，直奔临街而去。
前世两人身量相仿，都是难得的修长人物，站在一起几乎分不出高下，魏无羡却从不曾这么亲昵地揽过蓝忘机的肩。因此这时他微微一愣，抿紧了唇，眼底悄然散开一丝极尽温柔的波澜。而魏无羡同样眼角弯起，眉梢笑意盈然，却只勾着蓝忘机的脖子往前走，一时浑然不觉。
到了临街，只见高低错落的鲜红酒招上一个大写的“酒”字，当空晃晃荡荡地飘扬。不招魂，单招夷陵老祖。浓烈的酒香顺着两边街道飘到了街口，立时扑人一脸。魏无羡吞了吞口水，跟蓝忘机勾肩搭背地往里走，煞有介事地左右打量，考虑着该去哪家。
“两位公子！进来尝尝吧！本地最有名的陈酿！”
俗气。魏无羡内心评价。
“馆子里有好酒，有好菜，还有好看的小娘子……”
“哎？”魏无羡脚步一顿，望向蓝忘机点了点头，严肃地道，“我觉得这家挺好的。”
蓝忘机面无表情地拨开他勾住自己脖子的手，一把揽过他的肩膀，脚步不停，直往下一家走。
“哎呀，这两位公子一看就很有钱……”
这只是一个伙计跟旁人的窃窃私语，被风刮得入了魏无羡的耳。虽然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蓝忘机看起来很有钱，所以自己顺便看起来很有钱，但他还是感动得几乎热泪盈眶，斩钉截铁道：“就这家了！”
店里的老板娘见这两人进了门，立马喜笑颜开，赶紧招呼身边打杂的小姑娘去擦一擦他们落座的桌子。小姑娘眼神黏在蓝忘机身上一动不动，呆呆地应了一声，顺手把抹布浸到砚台里，捞出来拧干，往桌上抹了过去。
片刻后，两人另找了张桌子，老板娘另找了个男伙计。
那伙计见来人皆腰悬灵剑玉佩，白衣的那位还背了一把古琴，乌木色泽温润，一看即为仙门上品。但两人容貌气度都不凡，不像是不好相与之人，便安下了心，三言两语间，便跟魏无羡熟络了起来。见他说话不拿架子，而他身边那位虽然不发一言，隐隐透着一股凛然不可侵犯的意味，然而掏钱付账极其爽快，说起话来就更放松了些。
店家的酒要从后窖取。这时魏无羡就着桌上的茶嗑瓜子，边嗑边问这段时间的大事怪事。果不其然，伙计一拍大腿，道：“哎呀，两位这是来得不巧了，要是早两天来还能碰见。郊外的荒山里出了妖怪，本地的世家镇不住，请来了其他厉害的人，叫夜……夜，夜猎！那些天上飞来飞去的人，说的话我们都听不太明白，大概是降妖除魔的意思。照理说，能从几百里外的地方飞过来的人，不该除不掉那妖怪……可这次不知怎么回事，兰陵来的人受了重伤，险些没了命，不过……”
魏无羡吐掉嘴里的瓜子皮，笑道：“不过，被一个谁也想不到的人给救了？”
伙计正要卖个关子，见包袱反被对方给抖了，愣了一愣，也不尴尬，顺畅无比地往下接：“没错，公子果真厉害，想来也是那些个家族里的人吧？干脆我就实话实说了，这人名叫薛洋，夔州境内，不管是男女老少，活物死物，惹谁都不敢惹他。本来他跟人打群架，偷鸡摸狗的倒也没啥，可不知怎么的，后来听说他修了种邪术，拍符画阵的阴邪得很，也不晓得是谁开了这种术法的先例，听说叫个夷什么老祖的，真是作孽……”
赶紧止住伙计岔开的话头，魏无羡道：“嗯，然后呢？”
“然后？然后就奇了怪了，那薛洋从来都在城里混迹，偏偏是兰陵来人的那天，正巧路过那妖怪躲的荒山，还正巧赶上人家受了重伤。天晓得这人发了什么善心，竟然顺手把人给救了！兰陵的家主感激得很，之后就把他请回去当客卿了，哎呀呀，这真是……”
魏无羡点头认同道：“确实，真是正巧。”他转身望向蓝忘机，在对方眼里读到了同样的判断：金家为了名正言顺地把薛洋带回去复原阴虎符，自导自演好一场大戏。
伙计正讲得起兴，滔滔不绝地继续道：“这还没完，本想着薛洋走了，可就能过上安生日子了，没想到隔壁县又出了大事！”
魏无羡配合道：“哎呀，好不安生，请问是怎样的大事？”
伙计神秘兮兮地凑到魏无羡眼前，一手拢在脸侧，刚要说话，突然就噤了声，小心翼翼道：“公子，您，您身边那位，瞪我做什么？”
魏无羡笑道：“没事，姑苏产的陈醋熏人，挪远一点就行。”
伙计酝酿了满腹委婉曲折的鬼故事，也顾不得怎么突然扯到了陈醋上，把板凳往后挪了挪，压低了嗓子道：“这临近的县里，有个八卦村，按着六爻八卦阵布局。中心的水塘镇在阵眼，本来是顶好的风水，好进难出，外人进了绕不明白，里头的人可是门通路熟，但不知怎么回事，前些日子忽然有人说，那村子犯了太岁遭天谴，开始吃人了！你说吓不吓人？”
魏无羡道：“哇，好吓人。这村子怎么个吃人法？”
伙计道：“谁知道呢，总之有一天……我也不知道是哪天，村里的人就再没出来过。外头卖米的卖菜的，挑水的打铁的，都说没见过里头的人了。有人好奇，不顾劝地要往里走，结果呢，果真也没出来！过了有些日子了，是死是活也没个定数，哎……”
魏无羡嗑完了整盘瓜子，正好酒也上来了，他一推瓜子盘，边开泥封边道：“这可真了不得。请问这村子怎么走？”
伙计讶然道：“吓，公子您要去吗？看得出两位法力高强，但这段时间出的事，恐怕不好对付啊。前些日子那夷什么老祖刚死……也有人说他没死的，十有八九，这些事都是他的杰作……”
啧。魏无羡面不改色地抿了一口酒。
“含光君，你要不要也……嗯？”
眼前蓦地一花，魏无羡只觉眼皮重逾千斤，不由他控制地往下盖。朦朦胧胧间还没来得及吐出一句疑问，就睡了过去。在失去意识的瞬间，避嫌了许久的系统飘飘渺渺地提醒了他一句：别忘了这个世界的设定，遇见蓝忘机之后，一口倒的就是你。
蓝忘机出手如电，下意识地揽住他，眼中同样闪过一丝疑惑。片刻后系统出了声，他才了然地扶起魏无羡，对伙计道：“请问，店里有客房吗？”
伙计被这宛若碰瓷的一口倒惊得舌头都打了结，结结巴巴道：“有，有的，要，要几间？……一间是吧？好，好的……”
蓝忘机点点头，将魏无羡环着自己脖子的手紧了紧，一手挽过他膝弯，把人打横抱了起来，无视伙计活见了鬼的目光，道：“劳烦，引路。”
伙计如一只被掐住脖子的长颈鸡，吐气不顺地梗塞道：“请，请请请随我来。”
方才看蓝忘机看得把抹布浸到砚台里的小姑娘，一直干活干得心不在焉，躲在旁边偷偷地瞧两人，此时见这一幕，神情从如遭雷劈，再到不敢置信，最后成了悲痛不已。
把不省人事的魏无羡轻放在客房的榻上，蓝忘机顿了顿，嘱咐伙计打上了一木桶的热水，自己静默地坐在了书案旁。不过片刻，只听榻上轻微一声响动，魏无羡挣动了一下，茫然地睁开眼，盯着屋顶看了几秒，才轻声试探道：“蓝湛？”
蓝忘机只以为是他酒醒了，道：“嗯，我在。起来沐浴。”
闻言，魏无羡沉默了很久，才道：“屏风在哪里？”
蓝忘机不解地看了他一眼。
魏无羡艰难地扑棱着起身，翻下床，四顾不见屏风，也没有任何遮挡物，又无言了半晌，表情复杂道：“蓝湛，你背过身去，我脱衣服。”
“……”
蓝忘机终于觉出些不对来了。
这人根本没有酒醒。而且，醉酒后的魏无羡，似乎特别，知羞。
TBC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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